在云南省中北部的楚雄彝族自治州，其东部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武定，东邻禄劝县，南与禄丰市、富民县毗邻，西与元谋县接壤，北与四川会理市隔金沙江相望，境内群峰叠翠，箐谷纵横。武定是唐宋时期雄冠西南三十七部之首的罗婺故郡，也是元明时期威震一方的彝族凤氏土司发祥地，素有“省会之藩篱，滇西之右臂”之称，是出滇入川的重要通道。

▲山崖上开凿出的通道（凤春学 摄）

据《经世大典》中记载：元至元二十八年（公元1291年）间，辟昆明经富民、武定至四川成都之驿道。我国著名的历史学家方国瑜先生按：“此为川滇交通之重要路线。”武定是川滇茶马古道上的要津，是云南通往省外的重要驿道之一。元朝时期开辟的驿道共设置24个驿站，武定境内有和曲驿（武定）、虚仁驿（白路）2站。至公元1912年，武定境内的古道共有10条，这10条古道的具体路线分布是：姜驿经元谋到达武定；武定经冷村、富民至昆明；环州至武定；慕莲（今万德乡）经康照、插甸至武定；羊街经猫街至武定；猫街经隆庆关至罗次；九厂经羊旧至者北；高桥经窝堵、夭鹰至武定；猫街经永泉、马场至九厂、大猪街；九厂经白花山至仁兴。10条古道的里程共有10000多公里，是武定贸易流通的主渠道，也是川滇茶马古道上的一条黄金古道，每日有成百上千的马帮匆匆忙忙地往返在这条古道上，充满着生机活力。

▲荒弃的古道（凤春学 摄）

除了纵横于武定崇山峻岭中的茶马古道，武定还有几条特殊的驿道。1950年底，明代雄踞一方的罗婺部凤氏土司后裔那氏土司在万德设慕莲土司衙门，其统治期间开辟了3条古道，一条是从慕莲土司衙门通往环州李氏土司府之间的古道，这条古道全长50多公里，古道的开通便于两家土司之间的往来；另一条古道是通往己衣热水潭的古道，热水潭有武定境内最好的天然温泉水，古道有30多公里，成为了土司到热水潭泡澡的专用古道；最后一条是从土司衙门至武定城的古道，古道经过大黑山、发窝、康照、老木坝、插甸、夭鹰、古柏，最终直达武定城。这条古道全长170多公里，是土司府通连外界的黄金通道，每天至少有30多匹武定矮脚马驮着土特产沿这条古道运达武定城里，再把武定城里的布匹、食盐等生活用品驮回金沙江峡谷的土司府中。3条古道全长有200多公里，用条石铺成，并镶有石板，道宽1.5米至2米，而今虽已荒凉弃用，但它记载着慕莲那氏土司统治期间灿烂的历史。

▲重现“马帮”情景（凤春学 摄）

古道是武定运输生产生活物资的通道，也是连接文化与思想的通途。千百年来，一条条古道上每天都有成百的马帮队伍走过，那清悠的马铃声和欢快的马蹄声回荡在深山峡谷中，成为一支四季回响的歌谣，马帮文化也成为武定民族文化中重要的一页。有古道和马帮就自然有马店，在深山峡谷的古道旁，一座座马店因时而建，使在古道上奔波一天的人们有一个歇脚之处。据《武定县志》中记载，那时可容纳上百赶马人和马匹食宿的马店共有12家。12家马店的名字多以地名而设：慕莲、马德坪、发窝、康照、白露、石腊它、马安山、武定、冷村、鸡街、夭鹰、冷饭桥。每一座马店里时常欢声笑语，人们可以根据行程中途经路段选择投宿到自己心仪的马店歇脚，对于他们而言，马店就是旅途中的家。而这一座座马店也记录了文明的演进、历史的变迁。

▲荒草覆盖下依稀可见的古道（凤春学 摄）

古道不仅是商贸流通的黄金古道，也是古时的军事战略之道，从元代开始，很多古道都设立了驿站以利传邮。《元史·兵志》中记载：“站赤者……。盖以通达边情，布宣号令。”到了明代以设驿置急递铺，递送紧急公文，在武定境内的有和曲驿、虚仁驿、环州驿、姜驿等驿站。清代改为驿站、递铺，武定境内有州前铺（今武定城）、尖山铺、里仁铺（今冷村附近）、麻地铺、夭鹰铺、以坝铺、者昌铺（今禄丰大猪街附近）、白花山铺8处，每处雇役铺兵12名。古道、马帮、马店、驿站给武定带来了商业繁荣的景象，客栈、饭店、小吃摊依站而建。至清咸丰年间，江西、四川部分行商者在武定古城和高桥古镇定居，逐渐形成了武定古城和高桥古镇两个较大的商业市场。

悠悠古道，马蹄声声，漫长的岁月里，这一条条古驿道上走过马帮小贩、商贾官吏，也走过文人墨客、行者游侠。如今大部分古道都已荒弃，然而古道石板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经岁月刻印的裂痕，无不在诉说着它曾经的繁盛光景，以及值得为后人所留存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

作者 李宏荣（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责任编辑 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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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武熙智

终审 编委 李荣